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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街角、死亡、梦

第一章 街角、死亡、梦

七点三十分。

手机的灯光有些暗淡,又或者是刚醒来眼睛还不能适应外面强烈的日光,这几个数字显得很模糊。

过马路的人行道上车流穿梭,两边的遮阳伞下已经挤满了人。交通协管员口里含着哨子,同时右手横举着三角旗,阻止那些试图强闯红灯的路人。

“嘀嘀嘀”的车鸣接连不断的在耳朵里回响,卡车的声音比较低沉,而小汽车则是很尖锐。只是起晚了一点,现在的状况就变得一塌糊涂,正好迎上了早间行人的高峰期,搞不好还会迟到吧。

不过也就这样了,反正早就被认为是问题儿童了,就算是迟到也不会有更恶劣的风评出现。像是——

——又迟到了,那家伙。

——反正就是个不良,学不学习也无所谓啦。

这样的对话听的多了也就无所谓了。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愤怒的反驳,只是事情往往被弄得更加糟糕,不良少年的称号也被牢牢的坐实了。

是什么样的原因才造成这样的后果?大概是一些小事情积累起来后形成的不可逆的流言吧。也一定和家庭因素有很大的关系,总是会被人认为是没有人管教的家伙,自然就很容易被认为是不良少年。

因此没有朋友,也会被老师当作眼中钉。

这就是我目前的现状。

听起来觉得很可怜吧。

其实完全不用有这样的想法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,如果把自己的认知强加到他人身上,那么这个社会一定会乱套的。

一个人生活,这可能更符合我的个性吧。个性这个词在这个年龄段的人里似乎很有人气,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用一句彰显个性来总结。

大概等同于一件大号的外套,不考虑美感,无论谁都穿得下。

真是个神奇的词语。

按下手机的电源键,屏幕立刻就暗了下来。我顺手就讲手机丢到了挎包的外口袋里,因为耳边的车鸣声已经停止了,差不多是绿灯了吧。

缓缓的抬起头,斜射的阳光透过镜片进入眼睛的那一瞬间,一块红色的幕布一闪而逝,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远去。

看不见,也听不到,连身体都似乎消失了。只剩下思维寄宿在未知的某物上。

再次能够看到东西后,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场景。

血红色背景的天空静静的笼罩着这个世界,眼前是空无一人的大街。都是相似的建筑物,对面的百货大楼,人行道两边的遮阳伞,还有身后的巷道。但是这又是完全不同的世界,黑墨勾勒出了建筑的线条,灰色填充墙壁,压抑的气息萦绕在四周,一点一点的紧缚着心脏。

“呼呼呼——”

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,于是大口的喘息着,但是效果并不如预期那么好。与其说是自己的呼吸系统出现了什么问题,令我在意的是这里的空气意外的很稀薄,吹出来的气流落在手臂上几乎没有触感,在这么下去会缺氧而死的吧。

而且,为什么好端端的站在大街上的我,会突然来到这里?这是什么地方?是幻觉或者梦境吗?

总之先用通常法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虽然下手不重,痛觉还是很自然的传递到了神经上。那么,结论就是这里都是真实的吗?

尽量不让自己去思考呼吸的问题,身体在原地打转,想要从四周的环境里找出一些线索。只是越是想要保持平静,内心滋生的恐惧越轻易的扩散到全身,一遍遍的重复告诉我,这不是虚假的。以至于最后就算是原地转身也很难做到,僵硬的腿部肌肉在做着无声的反抗。

动啊,动起来啊!不过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已,有什么恐惧的啊!

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劝说着自己,最后才发现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。

从身后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,像是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,左一下右一下,一声一声的敲在我的心脏上。身体无法动弹,想要看一下是谁也无法做到。

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生物而感到安心,确切的说是对未知生物感到更大的恐惧。

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,看不见脸,看不见轮廓的生物就在自己的身后,越来越接近,直到脚步声就像是从脚下传过来,就再也听不见了。但是我能明确的感觉到身后停留了什么。

是人?是鬼怪?或者其他的生物?

或许就连是不是皮鞋发出的声音也无法确信了。只是感觉再过一段时间,说不定肌肉会被崩断损坏。

“嘿嘿嘿嘿嘿——”

尖锐的笑声直接流淌到耳朵里,嘈杂刺耳,但是意外的有种熟悉感,在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——

“噗——”

是钝物刺入肉体发出的声音,在惊讶的目光里,长长的铁棒从肚子里穿了出来,轻松的像是穿过一块嫩豆腐,带起一大片血花和飞溅的碎肉。

呐,这是恐惧与绝望的集合吧,但是为什么会完全感受不到痛感啊。明明就算是闭上眼睛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一根铁棒插穿了,但是痛觉神经就像是被切断了一样,从嘴角滑落的也血迹不会欺骗我的味觉。

“不要——”

嘴巴摆出了口型,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。

“噗——”

这次第二根铁棒从胸口穿出来,伴随着无比清晰的“咔擦”声音,那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吗?从伤口流淌出来的鲜血汇聚成一道泉流,顺着大腿蔓延到地上,鞋子踩着的地方很快就被一片血泊覆盖。这样的颜色,就和笼罩在头顶的天空一模一样。
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,我在心底不停的呐喊着。再怎么平静的内心,在遇到这种完全脱离认知的情时,也已经接近崩溃了。

感受不到痛觉,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身体血液的流逝,手臂开始变得苍白,因为很早前就失去了知觉,估计现在已经快要冷的像一块冰了。

这只是一场梦吧,不然为什么会没有痛觉,这么想着,并试图让自己产生这样的主观认知。

我不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,与其说是相信唯心主义的存在,不如说是比较期待会有这种东西出现,也许就能让这个被限制在框架里的世界变得更有趣也说不定呢?

大概是是阿Q精神在这时候起到了作用,紧绷的肌肉居然变得松弛,紧缚的双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。

跑啊,快跑啊!

耳边回荡着这样的声音,然后就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刺,插在身上的两根铁棒完全没有对行动造成什么阻碍,只是上一辈的晃动,如果在旁人看来会很恐怖吧。

站在身后的生物没有阻止我的行为,就这么放任我冲上了这个世界的斑马线。

跑到一半的时候,我突然想要回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。那种迫切的渴望,像是快要渴死的人找到了水源。

脑袋转到一半,又是红色的幕布在眼前晃过。

然后强光透过镜片毫不留情的射入眼睛里,下意识的伸手遮住镜片。耳边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呼唤声和急速的汽车鸣笛。

“快让开——”

“完蛋了——”

“刹——”

在余光里,一辆巨大的卡车左右摇摆着身体,直接向我撞过来。而刚才还站在遮阳伞下面的我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在马路中央了。

“嘟嘟嘟——”

隔着玻璃,一张惊恐的脸在我的眼前极速放大,身体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……

“啊——”

惊叫一声坐了起来,我立刻睁开了眼睛。身上并没有任何痛觉,向四周看过去,模糊的视野里,是熟悉的房间装饰,和熟悉的闹钟摆在床头柜上。

这里是我的房间没错。

从枕头旁边拿起眼睛带上,看了下闹钟的面盘。

——六点三十分。

也就是说刚才经历的事情都是梦吗?

还不能这么莽撞的下定论,时间没有错,那么日期呢?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,按下开机键,一段开机动画之后,很快就进入了桌面。

九月十六日上午六点三十分。

还停留在记忆里的昨天是九月十五号没有问题,那么果然是梦境吧?

因为太过真实了,一度让我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得事情。

到底是怎么回事,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会记得这么清楚吗?而且还会有明确的感觉也太让人意外了吧!

哎,先不管那么多了,吃了早餐后直接去学校吧。不能像在梦境里那样迟到了,虽然会被别人当作问题儿童,但自己还是明白的,最多就是不合群吧,在这样一个新的环境里开局不利,恐怕这样的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了。

真是麻烦,从各方面来说。

穿上校服,迅速的完成洗漱,按照惯例泡了一杯牛奶。然后斜挎着背包,开门离开。

从家里到广叶中学要搭一趟二十分钟的地铁,出站后再步行一千米。至于早餐,一般都是在去地铁站的路上顺带解决。

差不多的流程,总之每天都是这样,千篇一律的让人觉得可怕。

PS:这绝不是恐怖悬疑小说,配合简介食用更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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